雅各布神父死于梅毒后,恶棍和鳏夫也不再去找修女玛丽安了
笃信上帝的本分人路过小教堂门前,都要冲着台阶啐口水
只有酒馆里喝醉的木匠口齿不清的唠叨着,为玛丽安的清白和健康辩护:
不是说玛丽安能让每个睡过她的畜生脱胎换骨、变成了圣徒吗?
那神父到死也没还过欠着****们的一个子儿
这个吝啬的衣冠禽兽,玛丽安肯定没“拯救”过他
马贩打着酒嗝,摇了摇脑袋,开始反驳
错啦,玛丽安已经把他变好了
在****那欠钱不还总好过他以前对唱诗班的男孩动手动脚
又一个关于玛丽安和她的教堂的新段子诞生了
两个醉鬼拍着桌子哈哈大笑
既然是喝酒找乐,就该聊那些容得人们肆意取笑的人
什么游击队头子、什么党卫军少校
让那些非得四下打量、压低嗓音才敢咒骂的对象见鬼去吧
来,为玛丽安——那圣洁的婊子干一杯
人人都可以羞辱玛丽安,这像是上帝赐予镇上每个人的权利
玛丽安出现在这镇上时,正是上一次德国人扛着枪、打算赖着不走的年月
那年月他们的头盔上还顶着根长刺,为一个叫威廉的皇帝卖命
他们今天的救世主阿道夫,当时也是个窝在堑壕里啃着鼠肉、喝着雨水的炮灰
木匠说,玛丽安是那场战争结束的前一年,13个逃兵躲在一个犹太寡妇家里的结果
马贩又把头一摇
我听说玛丽安是一个盗尸犯从飘过毒气的堑壕里捡回来的
一旁的酒保嗤笑起来
你们俩其中的一个上次不是说,有个戴单片眼镜的军医把她泡在药水里养着的吗?
两杯酒下肚,谁都能讲上几桩1918年的怪事。
大伙喜欢把这些怪事,一件一件往玛丽安身上套
不然,谁会无缘无故长上七英尺?
来历不明、无依无靠的女子可做的事,在任何地方都不多
在这个镇子上的就更少了,只有两件
一个是向着上帝叉握十指
一个是面对顾客分开双腿
可雅各布神父对玛丽安说
很久以前在巴比伦的神庙里,这两件事是一回事
经文与故事,只能宽慰心智未泯之人
唯有圣洁的切肤之爱,才能驱走附体的恶魔,让昨天的恶棍像婴儿般伏在你的怀中哭泣
原谅那些因无知而咒骂与羞辱你的人们吧
你要做的就是紧闭双眼,把心交给上帝,把身体交给陌生人
保管他们请我们转交上帝的钱币,只是繁复的琐事,我来一一应对
来吧,换上这件为你特制的会衣
从此,要做上帝最忠诚的仆人
Chapter 2
当“皮特森”咧着嘴打量玛丽安的身体时
她意识到,她此前从未见过真正的恶魔
“皮特森”是他一堆名字与绰号中,最好拼写的一个
他在老家德克萨斯练出了本事,却在芝加哥惹怒了撒旦也得罪不起的人
倒是欧洲的穷乡僻壤,让他重新快活起来
他说在他的家乡,为人处事最讲公平
所以,不管是盗匪帮、游击队、还是党卫军
他都要一视同仁,绝不欺软怕硬
谁手里有他想要的东西,他就去拿。
他想要什么?谁也说不准
为了一条漂亮的军官皮带
他像杀鸡一样拧断了弗里茨少校的脖子
所以,当他说他喜欢大个子的女人时
酒保连忙用手指沾着葡萄酒,把到教堂的路线画在桌上
“皮特森”的手掌从自己的头顶出发,触到玛丽安的脖子停住
果然是七英尺!
他的嘴角咧得更高了,嘴里念叨了一句下流的德州土话
玛丽安看着他脸上的笑纹,却断定他今夜会以泪洗面,获得重生
烛光照亮了他皮带扣上的铭文:上帝与我同在
与我同在的上帝啊,你看到了吗,地狱已经降临在人间
也许是因为那些失控的实验品、也许是因为那些可恶的党卫军
可我对一切始末一无所知,只知道自己今夜难逃一死
请你宽恕我的罪恶,不要让恶鬼吞噬我的灵魂和****,更不要让我变为恶鬼
玛丽安轻按着士兵的肩头,为他轻声祷告
请宽恕他的罪恶,并赐予他勇气,使他重新站立起来,与恶魔战斗到底
不,我不会去当那些恶鬼的食物,一切都无济于事,就让一切到此结束吧
士兵用颤抖的手握住了鲁格的枪柄,用颤抖的嘴唇含住了枪口
玛丽安在胸前划了十字,转身走向教堂尽头的那扇木门
那扇门后,几件伴着她长大的古董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在间密室内,雅各布神父把《圣经》放在桌角
经文与故事,只能宽慰心智未泯之人
唯有钢铜铸成的枪弹,才能消灭现世的恶魔,向世人证明神的存在
原谅那些因恐惧而退却的人们吧
你要做的就是保持冷静,装弹举枪,扣动扳机
配齐弹药修理部件,只是繁复的琐事,我已一一办妥
来吧,装好弹匣拉开保险